联盟
陈虞山细细的看了方暹一会儿,酒杯与方暹的并排放好,走到方暹身边坐下。 手指摆在琴键上,想了想,说道:“我也会。”说罢,略带生涩的弹了一曲欢乐颂。 有几个音阶还错了。 一曲弹罢,扭头看着方暹,笑道:“怎么样,评价一下。” 刚才忧伤的氛围,被轻快的调子就这么冲散了。 方暹是个心思透亮的人,怎会不知这是陈虞山变相的安慰? “很好,弹得很好。”方暹冲着陈虞山微笑,这个笑容还是那么淡,但是莫名的真诚多了。 比之前客套的笑容多了几分人气,陈虞山都要迷失在她弯起猫弧一般的唇角了。 方暹拿起酒杯,喝了一口,低头看着红酒因为旋转而挂在杯壁上淡淡的颜色:“今晚多谢陈董,繁华落幕过后,人都会有那么几分苍凉感。如果没有陈董的陪伴,今夜恐怕无眠了。” “你客气什么?那天我在咖啡厅给你说的话,字字真心。还有,不要叫我陈董,你可以叫我虞山。” 方暹拨拉着琴键,一笑:“你可知道,今天你参加恒兴新楼剪彩,明天就要见报,你叔叔也会看到。” 陈虞山转过去,拿起酒瓶又给俩人倒上,说道:“那又怎样。” 这酒确实醇正,喝的并不多,却隐有微醺感。 “你还真是不怕。” 陈虞山伸出手指挑着方暹的下巴,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,陈虞山嘴角含了一丝笑意,声音却是淡淡的:“人这一生,不可能永远都走背运。五年前我走背运,把陈氏集团给搞丢了。五年后我翻身,做大了中盛。你也一样。你窝在我叔叔身边,不过是想报七年前的仇,我可以帮你。” 方暹嘴角一弯,酒窝隐隐显了出来,就着陈虞山手指挑着她下巴的姿势,说道:“我要是想杀了陈友良,你也能帮?” 方暹的脸色因为红酒变得稍红,水晶灯映射下真是极致诱惑,陈虞山很想亲下去,但是他心里总告诉自己要慢慢来。 “我比你,还想杀了陈友良。” 方暹伸手将陈虞山的手指按下,拿着杯子朝着陈虞山的杯子用力的碰了一下,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,将酒杯放在钢琴上,晃晃悠悠的走下钢琴台:“我不信。这世界上,只剩下陈友良和你有血缘关系了。你下得了手?” 陈虞山也站起身,看着方暹摇晃的背影,说道:“我从来不说谎话。” 方暹一边朝外晃悠的走着,一边回头看着陈虞山笑:“那,联盟吧。虞山。” 方暹没有回家。 走了不远,上了天桥,桥下过往车辆车水马龙,灯光污染遍布视线,却很好看。 方暹倚靠在栏杆边,她单手托着下巴,看桥下的车辆。 城市的霓虹越亮,人们就越觉得漂亮。 可看在一些人的眼里……方暹扭头看不远处撑着破旧被褥躺着的乞丐,在他们眼里,这城市的霓虹灯是刺目的落寞和讽刺。 “我也是。”方暹低低地说了一句,嘴边荡起一丝苦涩的笑意。 心里那抹仇恨不消除,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。 住别墅,坐豪车,吃山珍,这些对方暹来说都是包袱。 如果父母都在,这些享受,都该是一家人的。 方暹转过身缓慢的朝小区走去。 繁华都是别人的,不是我的。 * 陈友良收到消息的时候,已是临近中午。 助理照常摊开文件一项项的朝他汇报工作,汇报陈虞山到场参加恒兴剪彩这事项的时候,也是平静的道出。 可陈友良却突然将手中的紫砂壶摔在地上。 迸裂出的茶水洒了助理一腿,助理的汇报工作戛然而止。 惊异的抬头看着怒火冲天的陈友良,不知自己哪件事汇报出错。 陈友良盯着助理,说道:“之前有听说过中盛集团和恒兴有什么交集吗?” “没有。除了中盛五周年的时候,方小姐只是到场参加过。”助理不明就里,小企业攀附中盛集团企求生存,这是业内见怪不怪的。 这无名邪火是从何而来,这助理是想不明白了。 陈友良冲着助理挥挥手让他出去,拿起桌上电话,直拨了方暹的号码。 陈友良的电话来的在方暹预料之中,却没料到这么晚。 原本想着应该在昨晚,或者今天一早电话就应该打来了。 年纪大了,身边的耳朵都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