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胆怯的皇子
肯就范,南诏大夫同样恼火,两边僵持不下。 奈何军医实在稀缺,众人无法,想着死马当活马医,总比将人活活耗死要好,于是乖乖任由南诏人摆弄了。 如此,奇怪的事便发生了。 那汤灌下去没多久,伤兵便陷入沉睡,没了知觉,处理伤口时的撕心裂肺竟然一点都没出现。待人醒来,中间发生的事也一概不知,只以为是睡了个好觉。江北军医那边惨叫痛呼声此起彼伏,而南诏民间医士这边却安安静静。 大伙俱是称奇,经过询问才知那汤药乃是一种名叫安眠草的草药所制,此草有麻醉之效,适宜入药,仅在南诏生长。旁人闻所未闻,而南诏人却已经使用多年了。 后来南诏战败与大魏订立和约,通商往来也频繁起来。南诏人聪明多智,得知外面没有安眠草后便抓住机会,将其晒干磨成粉售卖。其他地方的百姓没见过这种草药,纷纷排斥不愿购买,之后见识了其威力,便渐渐放松了态度,也效仿南诏将它入药。 那时朱缨和谢韫启程回魏都勤王,安眠草已经在江北推广开来,想必要不了多久,就能传至魏都一带,进而覆盖整个大魏。 “当然。” 朱缨笑了笑,回答道。这东西是多少伤病之人的福音,她如何会忘。 “先祖皇帝开通大运河时同样满是反对之声。” 谢韫走近,“如今这条运河沟通南北,漕运繁忙,所过之处舳舻万千,尽是繁荣气象。” 想要走得长远,便不能一味守旧。 她眼中一动,抬眼望向对面人。 历代王朝几经更迭,若想前进,总要有人当马前卒。货币壁垒困扰大魏多年,若是能统一铸币,将这一大困难消除,那便是利国利民,功在千秋;可若是不成,就是颠覆祖制、祸害社稷的罪人。 朱缨不怕遗臭万年,她只在乎身前事。这法子是冒险了些,实行起来必要面临诸多困难,可她愿意试试。 她还年轻,有的是时间亲自陪这个王朝成长。 “你说的对。”朱缨眉心舒展,笑道:“看样子,你已经想到如何做了?” 她了解他,如此气定神闲,必是心中已有了底。 大钱庄垄断着铸币,世家与之勾结,在其中能获几分利,她大概能想到一些。猖狂了这么久,这财权,如今也该交给她了。 谢韫眼中也带了笑,“我们都说出来,看看是否想的一样。” 殿内暖炉香气萦绕,瓷盏中的茶渐凉。不久,朱缨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。 --- 又商议了半天铸币之事,朱缨伸了伸懒腰。 眼下已经大致差不多,只要再稍加打磨便是,正好谢韫在宫外还有要事处理,她便不再留他。 离开时,谢韫拢了拢她的氅衣,叮嘱道:“久坐易疲累,今日天色晴朗,不妨出去走走。” 朱缨含笑点头,目送他出殿门。 宫门关上,她活动了下脖颈,如今常在宫殿里闷着批奏疏,身子确是变怠懒了。 朱缨回头望了一眼宽阔的桌案,啧了一声,觉得好不乏味。 “走了。” 不愿再看那些奏章书简,又想起方才谢韫的嘱咐,她扬起唇,朝照水道,“陪朕去锦园转转。” - 才出正月不久,锦园中的梅花还开着。梅枝抖落掉先前的积雪,舒展了身体,其上点点嫣红正灿烂,远远望去十分显眼。 虽是乍暖还寒的二月天,也有不少花草冒了新芽,酿红酝绿生机勃勃,恰是新生换旧的好风光。 朱缨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,看见这样的好景也被唤起了兴致。她在园中悠悠走着,随口与照水闲谈。 “前些日子皇姐提起选秀之事,你说莫不是皇姐想成婚了,欲要借选秀之便,物色一位如意郎君?” 毕竟她与皇姐同为女子,历代皇帝又有选秀时赐婚皇室宗亲的惯例。虽她不欲选秀,但若朱绣这样想,她当然要挑选几位青年才俊入宫,给皇姐好好相看一番。 “长公主之尊,臣不敢妄议。” 照水跟在她身后恭敬道,心中却无奈,想着陛下您可莫要胡来。 “改日还需找皇姐问清楚。”朱缨煞有介事点点头,显然很认同自己的想法。 照水应是,余光见不远处有一抹蓝色的身影,她神色一肃,提醒道:“陛下。” 略显瘦削的少年见朱缨看过来,胆怯般后退一步,回过神来又走上前,恭恭敬敬行了一礼:“见过陛下。” “免礼。”朱缨让他起来,看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