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独有偶
打了喷嚏呢。” 换了素衣的笙歌正从屏风后出来,脸上的浓妆早已卸下,手上揣着把竹篾编的圆扇,手柄上坠的珊瑚珠随着动作摇来晃去,十分俏皮。 谢从安正在嘟嚷,忽然眉头一皱,紧走到香炉前伸手挥赶几下,藕荷色的衣袖如同一片鸟羽飞扬起来,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。 笙歌摇扇看着,忽然笑了笑,“连衣裳都是投善记的鲛纱。可见夏家姐弟对你不薄。” 谢从安试着去找那古怪气味的来处,未达踪迹,只能低头看了看身上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 这对姐弟在吃穿上的花销的确考虑不大周到,这点早在她刚到夏家时就发现了。 毕竟由奢入俭难。 她接过笙歌递来的扇子轻轻扇了几下,又忍不住凑近嗅了嗅,皱着眉问:“所以你不知道是谁出手将你救下送来了此处?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道理。” “就因为这话听来无理,我才怕你不肯信我。”笙歌慢慢啜着茶,一双眼却一直盯着她。 “没什么信不信的,”谢从安将扇子放去桌上,轻轻道:“我的遭遇也跟你差不多。一样的不知发生了什么,不知怎么到了这里;一样的不知被谁救下,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讨生活。”想到忙了月余也无所进展之事,又叹了口气:“不知你这处消息通路如何?”顿了顿,“可知长安城这几个月,都发生了什么?” “怎么了?” 谢从安正要回答,突然发觉对面紧盯着自己,脸色微变,顿时想起夏松的话来。 印象里总是那样热辣鲜活的人,这句话却问的如水般平淡。 隐隐觉察什么,她心內那份迫切渐渐的缩回原处,淡淡一笑掩了过去:“没什么。不过是想知道我这谢家罪女的身份可会给夏家姐弟带来灾祸。关于方才提到的假酒之祸,我这里也有余事相询。毕竟才行至此处就昭示了后路的艰辛,若真能帮上些忙,也算是可以报恩了。……只怕往后会有更多人要来找夏家麻烦,我只想着如何能借力处置,好让麻烦少些。” “谁能想到当年那位名满长安的谢跋扈竟有副菩萨心肠。” 笙歌的唇边当即生出三分冷笑,慢慢将一盏茶饮尽了也未再言语。 她的动作和语气里似乎带着股气。 谢从安听懂了话里的讽刺,也不生气,顺势自嘲道:“这话听着倒有几分我已是昨日传说的意思了。” “不是传说。”笙歌依旧盯着她,似乎就是有意要看她如何反应,“……同我一样,你已不在人世了。” 突闻自己的死讯,谢从安愣了一阵,反应过来后干笑两声,“这被死亡的经历也不是世上常有,咱们却能轮流趟过一遭,甚是有趣。”说着却转头望向窗外,眼神逐渐迷离。 ……早该觉察到的,谢家这般长期活跃在长安城新闻里的角色,就算是天气不好消息闭塞,又怎会如何都打听不到半分……只能是因为死了才没有后续。 眼见这位侯府千金不复从前快意,笙歌心中亦是五味繁杂。“人生无常,且行且过。”说着狠下心道:“还有,那个郑公子,要娶妻了。” * 倒春寒的天气,早上还冷的人发怵,入夜时分反而燥热莫名。 一连跑了三条街的夏松气喘吁吁的抹了把头上的汗,终于松了口气。 一个长发女子孤零零的站在空荡的街道中央,如同一只迷了路的夜鬼,仰头望着天,不知在看什么。 四下黑的没有任何光亮,明月也会被流云遮过一阵,若不是角度恰当,他也就错过了。 夏松上前唤了唤,发觉林姐姐只是仰着头不回应,急的无处下手,只能扯了她的袖子左右围着转起圈来,“姐姐,林姐姐,咱们回家去吧。” 总算等到了反应,却发现那双清亮好看的杏眼红的与兔子一般。 “林姐姐,你这是怎么了?”夏松心里一酸,有些慌神又有些气恼,将她周遭看了一回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可是有人欺负你?” “没有。” 这答的直愣愣的,也不知是不是有事。 “那咱们回家?好不好?” 夏松再问一回,结果等了半晌也没应,急得他跳脚。 谢从安的脑中还不断回响着方才听到的诛心之语: “谢家罪女逃离途中被俘,病重难医,就地掩埋。不许族人祭祀,不许撰刻立碑。” “郑家后人拜入东宫,春风得意,连胜数级,或将入选龙渊阁,不日将迎娶户部尚书苏雱之女苏倾北。” …… “没消息就是好消息。”她喃喃自语着,笑得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