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珑心肝
伊人,何不亲自去见她?”凤清问道。 良王垂下眼帘,转而对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。 凤清笑了笑,饮上一口道:“书里是不是有句话叫做‘莫待无花空折枝’?” 他语气微恙,略显滞涩。 不知良王是否觉察到了,低下头沉沉的笑出了声,“方才就想要说的,你可是跟如之混久了,遣文用字都文雅不少。” 凤清忽然有些激动,没头没脑的丢了几句话出来:“若当真喜欢,就好生去哄去劝,就把人给追回来就是,莫待……” “莫待什么?” 良王已经回过头来望着他。 窗外恰有阳光照入,随意落在他的一侧脸庞,也将那特殊的眼瞳之色映的清亮。 如此姣好的容貌,当真会让人以为是撞见了落入凡间的仙灵,……表情偏偏又是那么认真。 凤清直直望着呆了许久,忽然偏过头去将手遮在了眼前。“罢了,你们这些人,怎样的聪明都好,一遇到这些情爱之事便总要昏了头。没有一个逃得过。” “这话说的是极。” 良王瞧着他轻轻笑了起来,又举起手中的酒杯轻声道:“没有一个逃得过。” 清亮剔透的那双笑眼,仿佛直望进了凤清心底最深处的秘密,一瞬将他炸的魂飞魄散。会过意来的瞬间,他满脸通红,耳根烧热的如同火炭,通身出了一遍细汗。 良王瞥来,淡淡道:“凤大人这是不胜酒力?” 凤清忙的丢了酒杯,在脸上胡乱揉了揉,“无碍。” 记起此行的另一目的,他问道:“此事之后,太子稳坐,右相大抵又要动作。殿下是否已有筹谋?” 良王放下酒杯,长睫垂落,遮住了最后的一点心绪波动,剩下唇边笑意淡泊。“二哥假意对谢家亲近,本就是要拉拢郑和宜这个可用之才。如今他与右相又赢了一局,已入了烈火烹油、鲜花着锦之势。行至此处,右相的贪心往后只怕会更盛以往;早年二哥还懂得韬光养晦,此时却已非彼时。不得不说,父皇这一病便是契机。对于帝座上的人来说,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?下一步,恐怕我就该扶持如之与右相相争了。” 凤清正奇怪他今次为何将自己的谋划讲的这般细致,对面仿佛看透他心内所想,慢悠悠的缀了句:“凤统领高看了王衍,我从未谋算,只是喜欢热闹,又觉得人心有趣,往后不论如何,我仍是拱手坐观,你且放心。” 凤清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,只好抱拳道:“殿下说的不错,莒城最近的确是得意的有些忘了形。太子那样的脾气,已经忍了他许久,也是瞧着今上看重尊师重教的前人遗风……”话到此处,又觉得无趣。 这些事情朝堂上谁看不出呢。 他住了口,另起了话道:“殿下觉得太子会用什么手段让如之与谢家分裂?毕竟,瞧那小子纠结的模样,不似是对谢妹妹假意逢迎。” 良王似乎对这话题起了兴致,弯曲指节轻轻敲着座下的竹簟,懒洋洋道:“莫要小瞧了那个郑和宜。他对自己要什么最是清楚不过。二哥和四弟不都已经试过了,这个人的心思不是几个贵胄千金就可以动摇的。若他继续在谢从安这处畏手畏脚,恐怕很快就会被看穿了。” 凤清有些惊讶。 想起当日在温泉行宫里,郑和宜私下寻来让他救下那舞姬时,他也是半信半疑。 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并非与太子同路呢? “这位瑾瑜公子除了那副皮囊惑人,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。本以为他是因身在侯府,不好造次,这几次麻烦又都能从细枝末节中瞧出名堂,处理妥帖。既然并非怕事沾身之人,心思又深,谢妹妹守着这样一个看不透的人当宝贝,真不知是好是坏。” 这几句话里的关切真心实意,凤清的两道浓眉已经拧的如同麻花一般。 “会不会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不知道哪天,会不会又再生出什么事来。” 那副如同谢家长辈似的口吻惹得良王笑起来。 凤清今日会找上良王府,本就是有意要打探几句郑和宜的人品。 如今谢家遭难,他只担心谢妹妹家宅不宁之外又遭感情伤害。若是照顾的不好,无法跟侯爷交代。 良王道:“他既懂得借用忠义侯府来遮掩锋芒,又一直躲在谢从安身后,必然有自己要达成的目的。如今四弟落败,二哥想要一箭三雕,趁机拿下谢家,人财两得。若真的伤到了那个谢家的小姑娘,你看他如何应对就是了。若真是个负心汉,就借机快刀斩乱,也是好事一桩。” 是这个道理。 凤清迟疑着点了点头,忽然惊讶的抬眼问道:“怎会这么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