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管家
厨房由来好奇,早扔了牌去端了一盏。 韩玉不能食用,只能眼巴巴的瞧着。 郑和宜看了几回才勺起入口,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。 谢从安瞧见了,当即回身吩咐玉簪将其他的口味也全都做出来。 韩玉挣扎着从颜子骞的盘子尝了一小口,颇为惊喜,“这东西清清爽爽,好吃得紧,样子也漂亮。” “就是家常的果子冻,改了改配料,用冰镇着,再花些心思让它好看些,多些特别的口味罢了。” 谢从安兴致勃勃地讲:“这是为今夏消暑备的,还能做出不同的形状。到时候再雕些漂亮的果子做芯,裹在里头……用花也行,不过,为着好看许会麻烦些。吃的时候拿水晶碟子装了摆起来,那才是赏心悦目,配得上你们的风雅。” 她说着朝颜子骞一扬下巴,挤眉弄眼的笑:“看在子骞你几次帮我的份上,我也分你一份制作法子,让你好拿去讨好心上人,如何?这样以后便不怕没有姑娘跟你回家了。” 颜子骞吓得呛住,咳嗽的眼泪都飙了出来,谢从安和韩玉两个更是笑的东倒西歪。 * 晚间西厢灯下。 郑和宜端着一张纸,面无表情的看着。 那纸是富贵人家都少能用的洒金信笺,的确是从温泉行宫来的。其上的笔迹萧飒,正是她写出得一手好字。 纸张正中抄的是他游崇乐湖时所作的诗文,可惹他在意的,却是右下角歪斜横落的两行行草。 “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” 午后匆忙一瞥,这两句便似烙铁印在了胸口。 郑和宜忍着胸口的酸涩,又轻轻念了两遍,一时竟没听到茗烟唤自己的声音。 茗烟见公子对着那纸张出神,只能顾自将手中的宫灯再端祥一阵,待终于记起是在哪里见过,顿时眉开眼笑的拿去了内室,特意摆在了公子床头的矮几上。 * 谢从哪离家再归,已是七日之后。 她傍晚入府,远远便瞧见花厅前头人头攒动,里头好像还跪着几个。 主座之人姿态端方,鸦发以玉簪轻挽,手持纸扇一副垂眸沉思的模样,秋湖碧的丝袍之下露出千层雪的深裾,更显得身姿修长。 他身畔另坐一人,锦袍玉带,以手支颐,金冠簪花。虽说瞧不见眉目,那满身的璎珞五彩,奢华夺目,竟难得不落媚俗。 这两人坐在一处,便是那句诗文应景:“浓妆淡抹总相宜”。 谢从安笑着倚在门边,不过多久便被郑和宜发现。 他将她看了许久,片刻后将折扇轻轻置于桌上,问了句:“不打算管吗?” 话音轻淡,花厅之中,众人面面相觑,都不知是在跟谁说话。 谢从安低头一笑,走了进来,口中却是在撒娇:“宜哥哥便替我管了吧。我一个女儿家,整日里总是打打杀杀的,也乏的很。” 地上的跪得几个,一时间都有些瑟瑟发抖。 她在郑和宜的右手侧坐了下来,慢条斯理折起了袖口,衣衫上缀的玉珠碰在一处,琳琅作响。 这熟悉的动静惹得韩玉抬眼看来,哼了一声又继续闭目养神,那副矫情的模样让谢从安只能垂眼忍笑。 几日不见,这厮的演技精进不少,任谁看了不信他是个“狐狸精”。 她实在忍不住,只以袖掩面,躲着无声大笑起来。 郑和宜朝堂下道:“你们既然不说,便去请家法来。” 底下跪的正是笔墨纸砚四个。 他们你看我,我看你,都是副不知所谓的模样。 谢从安唤来婢女,低声吩咐几句,韩玉的耳朵动了动,忙睁眼道:“我也饿了。” 谢从安乜他一眼,“那就饿着。宜哥哥办正事呢,严肃点。” 韩玉翻个白眼,起身就走。 见他身姿轻便又如此欢脱,想是身上的毒已好了,谢从安微微松了口气。 “你们四人当日负责将东西入库,其中的金墨锭与丝帛纸怎会不翼而飞。今日还是快些交代清楚,省些力气求饶吧。”茗烟忽然握拳恨声。 他这里是恨铁不成,岂料那四人竟还不知凶险,仍无反应。 郑和宜端起茶碗,淡淡道:“打。” “侯府都是要打死才停的,这一次便打死四个,也太残忍了吧。” 谢从安的浮夸演技,换来折返的韩玉又一对白眼。 底下一个小童听了,终于反应过来,转去推了身旁人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