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作俑者
困死了。” 韩玉跟着起身,却特意慢了几步,回头见郑和宜仍是眼埋书中,无奈摇了摇头。 * 翌日,谢从安又是早起就不见了人。 幽兰苑中竟然一整日都无人赴约,安安静静地直到傍晚才忽的炸出一声响来。 “韩瞻宇你给我滚出来!” 西厢里的茗烟一个激灵,回头见盯着书页的公子眉头微动,忙轻手轻脚的上前,想将珠帘门关紧些,没想到竟被拦了下来。 隔壁传来呼啦一声,似有有东西倒地,还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。小姐的声音正清清楚楚从门缝中传过来:“要死就自己去死,为何要拉上谢家!可是我谢从安上辈子欠了你!” 还有小丫头的抽泣混在里头,听起来已经是乱套了。 茗烟心内忐忑,眼神不断飘去看公子的表情。 忽然脆利的一声响,将他吓了一跳,跟着又砸了什么,碎得彻底,一声怒吼崩出来:“都给我滚出去!”将茗烟吓得双目紧闭,再也不敢看了。 丫头们被赶出来的脚步和啜泣渐渐朝着院子外头散了。可惜也只静了半晌,就又传来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:“韩瞻宇,你今日再不将话说清楚,我便命人将你打死,拖出去丢在乱葬岗!” 冰冷的语气却比着方才已平复许多,但是话说的依旧可怕。茗烟还是被吓得抓紧了袖口,站在那哆嗦着直晃神。 郑和宜站起身来,被他一把拖住,“不能去。公子,不能去。” 茗烟的眼里全是焦急。 在谢府这些年,他见过的被打死的下人也不只一二。虽说这位小姐近一年来转了性子,对公子又十分的看重,但这盛怒之下,谁又能说的准,他还是不能放公子冒险。 可惜郑和宜不知他这一肚皮的计较,不顾拦阻,掀起珠帘推门而入。 入目便是一片狼藉。 屋中桌椅木柜都翻倒在地,其中夹杂着烂瓷碎玉,还缠绊着坠裂的幔帐鲛绡。 再往前走,只见一霞衣美人婷婷玉立。 少女的发髻缀满桃花,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。玉面杏眼,唇颊绯红。虽是盛怒难掩,却似怒放的花,美丽灼目,明艳动人。 她手中抓着一柄宫灯,正要冲面前跪着的人砸下去。 郑和宜几步上前接过,跟着望来的杏眼中透着森森冷意,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。 心中一涩,他似是被火烫到一般,瞬间缩回了手。 谢从安别过脸道:“你先回去。”沙哑的嗓音透着疲惫。被信任之人欺骗的她此时无力言说。 偷溜进来的茗烟趁机将郑和宜拖了回去。 珠帘门合上之前,郑和宜再看了一眼跪地那人。 身上的外袍松松披着,低着的头看似在悔过,嘴角却分明挂着诡异的笑。 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? * 几日后。 清晨破晓。 府里才刚有了些人迹响动,前头就来报说有不速之客。 此人直闯花厅,还要冲入后院,好在被人拦在廊下堵了回去。 郑和宜闻讯匆匆赶来,一入花厅便见颜家公子急的在原地打转。 “子骞兄,你这是……有何急事到访?” 颜子骞一脸焦急的凑近,“昨夜我与人在外头喝酒吟诗,听到了几句流言……你,你这几日可曾出过门?可听说了外头流传的那些消息?” 少见这位知书达礼之人有如此形状,郑和宜示意他落座再谈,“有劳子骞兄慢慢说来。” 颜子骞见他如此,愈发的焦躁不安,竟用力将他拽过,嗓音压得不能再低:“外头传说,宁王与崔尚书两人在晋王府中毒是谢小姐做的!” 郑和宜兀的一惊,对面的人却还在焦急碎念:“据说是她知道了两位喜好甜食,特意安排厨子送进了晋王府,目的就是要陷害晋王!” “子骞兄。”郑和宜眸色一沉,开口道:“此事我已知晓。不如,你先回去。” 话音未落,又听一阵喧闹传入,有人喊着什么,厅内忽然滚入一个衣衫不整的人,伸手来扯两人衣袍。 慌乱之中,颜子骞只听出一句“公子快跑”,便扯了身旁的人要往外走。郑和宜却已认出脚下是茗烟,反手将他拽了回来,弯下腰要去扶茗烟起身。 后院已经涌进一众拿着棍子竹杖的家仆,个个的凶神恶煞,二话不说便又将茗烟按回去痛揍起来。 哭喊的救命声中,郑和宜难得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