衷情
来至山涧的溪边,岸边树木繁复,树枝青翠欲滴。 浅浅的光影下,苍梧忽侧眸直直看向她,嘴唇轻动,“自离开月榭镇,夫人似乎不曾好奇,近几日我可还有想起过什么。” 郁桐微微一怔,后朝苍梧看过去,他的面容冷峻,喜怒难辨,她却是凝视着他的眼睛,认真说道:“其实我想知道,但如果这个过程让你痛苦难受,还一次胜过一次,知不知道、好不好奇,好像变得也没那么重要。” 更多的则是在担心他现在身体的情况。 “夫人一直都知晓?” “开始不知道,是后来才发现的。”郁桐如实回答。 在清禅寺祈愿时,她隐隐能察觉出什么,但她没往深处想,后来苍梧同她提到过这件事,说他想起了什么,可也仅是那一次而已。 “夫人与我初识之际,关系似乎不太融洽。” 他的声音是再平静不过,但郁桐却听得频频蹙眉,岂止是不太融洽,简直是水火不溶。 现在同她提起这些,还是因这些时日又想起了什么? 她的眼睫轻轻一颤,轻声回他: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 “所以,夫人这是默认了?” “......” 默认什么? 郁桐疑惑看着苍梧,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,自己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绪。 苍梧眉梢轻挑,双眸静静注视着她,漆黑的眼描摹着她柔和的面容,神色镇定,一字一句说道:“夫人那夜酒醉坠楼,是因调戏为夫在先。” 听到此言,郁桐的步履一滞,在脑海中思索与他喝酒的情景,也就那么几次,最后一次是为扒他的面具,还有一次表明心意。 至于酒醉坠楼.....不是她失足才不小心掉下去的么? 续而她又想到在隔日,同她解释时他一脸僵硬又有些犹豫的模样,郁桐便不淡定了,接连问他:“是吗?那除此之外,相公还有想起些什么?” 她本着不想问,现下他既主动提起,也便问了,这若是从前,她岂能从他嘴里知道这些。 苍梧也跟着她停下来,过了片刻才缓缓应声:“也是醉酒,但并非调戏,夫人不过是想与我共赴极乐。” “......” “夫人说喜欢刺激。” “???” “还质疑我的能力。” “......” “书舍。” “......” “画舫。” “......” “没有了。”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话?! 郁桐顿了一顿,她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。 沉默许久,随即又偷看了苍梧一眼,发现他神色如常,全完没有半点玩笑之意,适才质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此荒唐。 苍梧看着她满脸的窘态徒觉好笑,不等她开口,接着又道:“这是为数不多的,让我相信,夫人曾在意过我的依据。相比这些,更多的是争执怀疑、相看两厌生隙和互相利用的情形。” 他说的都是事实,她还能说些什么? 郁桐在他的身侧失措看向他,嘴里一阵发涩,声音有些发颤,“这一路上,你都没怎么表现出来。” 她知道他难受,但不知道他想起来的都是这些,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如前几日一样,在忍受的同时,还不忘时刻照料着她的感受。 这样,不累么? 溪水轻轻淌过,眼前的石板道至竹林下的光景一览无遗。 苍梧轻轻揉了揉她的头,跟着收回视线,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指尖,变成十指相扣,拉着郁桐往竹林深处走,边走边说: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并非我想起些什么,而是在潜意识里,我选择相信什么。” 明明更多的是负面情绪,但他却只同她说,他相信她先前告诉过他的,他们二人情投意合、恩爱不疑,哪怕这些只是模糊的片段,甚至荒谬至极。 竟还能如此无条件信任她,就不怕她另有所图谋? 郁桐跟着他的步伐,眼眶有些发红,轻声问他:“那假设这段时日,我一直都在骗你,不过是想趁此时机靠近你偷取心法,你想起来的那些都是发生过且存在的,若是真心错付,你会怎么办?” “我甘之如饴。”闻言苍梧低音一笑,眸色温和,“还有...夫人刚头在后山与赤柇的谈话,我全部都听见了,一字不差。” 郁桐心中一触,缓缓低下头去,看着地面的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