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愿神猫
余幸坐在灯光底下,等核对完了账本,已经是差不多深夜了。 每到月底总是这样的,要结算货款,要给员工发工资报酬,还要计算各种损耗补充,账本厚厚的一大摞,密密麻麻看的人眼晕。 她本身不是个对数字十分敏感的人,又生怕什么地方出错,每每都要花费很长时间。 “鸭脚港北区六十三号马老板结算账款七十六银币,青鹭镇郑老板米面油结算三十银币,另有柴火与能源费用扣除二十五银币......” “啊不对,这一项是已经扣除的,所以不能再变了,米面剩余两袋零十五斤,油两桶...” 余幸深吸一口气,抱住猫脑袋一顿揉搓。 “大花,我算账算的脑袋疼。” “你要是能给我变个会计,啊不是,账房先生出来就好了。” 其实也不是没尝试招聘,但实话就是遇到合适的真心很不容易。 鸭脚港虽然有钱人不少,但真正接受过正经教育的却并不多。读书要花很多钱,而一个孩子从八岁左右就可以成为基础的劳动力。 大部分人只要能识的几个大字,能算得出做活儿几天可以拿多少钱,就很够用了。 当时布告贴出去几天,倒是也有上门的,是个中年模样的瘦削男人,说是以前做过账房,后来因为搬家才要重新找工作。 但这个人最终没能留下,因为他很介意余幸的折人身份,而且无论如何不愿意跟众人同桌吃饭。 余幸:“?” 折人的身份怎么了,只要能按时给你开工钱不就可以了吗? 但对于这种心存芥蒂的人,她也是不爱用的,所以就没成。 “...老板你别管他们,有些人就是这样。” 负责接待的小媳妇快手快脚的擦完柜台,一边嗤之以鼻:“明明自己都落魄的不行,还非得觉得高人一等,可笑,饭都要吃不起了。” “折人怎么了?律法里都说折人可以做生意,这些人反倒是意见起来了,不服气去找巡城使呀。” 余幸:“其实我也没有很在乎。” 可能是因为不是土生土长的折人,缺乏这一身份的代入感,所以被说折人如何的时候,并没有什么被刺痛的感觉。 而且她所具有的折人特征是异瞳,这种特征自己是看不见的,更不会对生活造成任何的不便或影响。 比起上辈子真切的天生残疾,已经是非常满足了。 ...... 奶牛猫的伤好了,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,自己跳上墙头,走不见了。 这也是没奈何的,猫这种生物天性都是如此,从小家养都可能跑丢,更别说野猫了。它天生属于自由。 不过当天余幸还是把它的饭碗装满了放在了院子的小桌上,想着万一回来或者路过,可以填一填肚子。 但奶牛猫再没回来过。 盐二家的房子修好了,正式搬迁那天请了两桌客人,余幸也去了,还带了个大红包,很热闹的吃了一顿。 只是盐母和盐家小妹也搬出去之后,偌大的房子,一下子就显得空荡荡了。 白天还好,做活儿的人多,可等大家都下工走了,就安静的让人很不适应。 房子太大真的会让人觉得孤单和寂寞啊。 余幸躺在床上,感受着猫在枕头上睡着,毛肚皮有节奏的起伏着。 “还好有你呢,大花。” “喵。” “你可别再把我抛下了。我只有你了。” “......” 良久,猫轻微的叫了一声。 ...... 最近阴雨天气格外多,可能是过了最热的时段,总要有个过渡期这样。 负责收银的小媳妇儿请假了,说是家里有事,余幸便顶上了岗位。 她收拾完了柜台,然后坐下来,找出一大叠纸壳——这是装卤味的盒子,找作坊定制的半成品,纸片状的,要手工折了才能装东西。 门轻微响动,有人撑伞从外面走进来。 余幸抬头道:“不好意思,现在还没有开餐,需要再等...” “我是来应聘的。” 那人将伞收起来,露出一张年轻淡漠的面容:“听说你们这里招账房。” 余幸:“咦?是有这个计划...” “那就没错了。” 她提着箱子走到柜台前:“是包吃住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