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凶
然回望。 这很不对劲。 按照赵老板对蒋老板的多年了解,此刻的他可能会对赵家落井下石,可能为自己稳夺商会会长位置骄傲得意,也可能是因为孙老板站队赵家愤怒,但绝对不会是如此安静。 赵老板眼神一变,若是蒋家买通人来投毒,那这人一定收了不少好处,他叫来管家,附耳吩咐他去查查有谁今日突发横财的,或者急需用钱的。 蒋老板见到管家离去,心提到了嗓子眼,又开始紧张了。本来场上询问的几人没有他买通的那人,他已经轻松了不少,加上线索断了,想来是他的人还没来得及行动。 本就不是他指使的,虽然他有在饲料里面下泻药使马匹小病一场的打算,但这没有实施的想法也不能拿他定罪吧,这么一想,蒋老板心又落下去了,坦然处之,反正这事与他无关。 “嘴里有气味,饲料却没有,那是如何入口的呢?”柳正平沉思道,“不是马儿吃的,也不会是人一匹匹马喂进去,那又是如何做到的呢?” “你觉得呢?”身旁的何松看向沈奚问。 沈奚想了想,道:“马不是吃就是喝水……” 沈奚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何松激动地打断了,“对!还有水。” 他的声音很大,在安静的人群中尤为明显,在场的人都能听见。 柳正平眼睛一亮,恍然大悟道:“没错,进口的不止是饲料还有水,水是不是还没有查过?” 赵老板瞬间振奋起来,想喊管家,话没出口想到管家已经去查其他事情了,自己迈步便走,亲自去查看! 赵家马场的用水是从附近水源引来的,建有蓄水池,平日里随取随用。 一行人风风火火往蓄水池走去,最前面带路的赵老板越走越快,慢慢奔跑了起来,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 随着蓄水池进入众人视线,人们看见一个苍白头发的老者正在洗木桶,他佝偻着腰背对着众人。 一群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,但老者像是没听见一般,粗粝的手抓着刷子,一下一下洗刷着。 有人喊他:“老人家?” 赵老板挥手止住了喊声,上前拍了拍老者的肩膀。 老者是个聋哑人,逃荒来的邺城,刚好赶上了赵老板得意的时候,便起了几分怜悯之心,把他留在了马场做工。 交流沟通不畅,马场上的其他工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。平日里,老人就干着这些洗刷的活,从早到晚,自己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干一天。 老者回头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见到找老板,他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,皱纹更深了,像刀刻的一般。 赵老板却眯了眼,没有为此动容,喊来兽医,厉声道:“师父,请您好好看看这些木桶,还有这池子水。” 又转头吩咐几个小厮:“你,去他的房里查看。你,去把他同屋的人请来。” 兽医上前一抹,一闻,神色顿时一变,“赵老板,这桶内确实有残余的味道。” 兽医往桶堆里查看,眼神盯住里层一只木桶的外壁,小心地把外壁上的粉末取到手上,经过一番查验后,对赵老板点了点头。 之前离开的管家此时匆匆往回返,见到刷桶老者顿时愤怒,一脚揣过去:“你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,赵家哪里对不住你了,要这般对赵家?” 骂完赶忙转头跟赵老板汇报他查到的消息,这老头前几天刚去钱庄取了大笔银钱。 片刻后,查房的小厮也狂奔着回来了,带着几件沾着泥土的旧衣还有跟老人同住的人。 据同住的那人说,老人每日干完活后都会上山一趟,回来时就带着不少药草。 “小的原以为他挖草药是用来卖钱的,没想到竟是做这般歹毒的事情。” 一瞬间,凶手昭然若揭。 老者也收了笑容,冷眼看着赵老板。 “说,谁指使你的!”赵老板上前揪住他的领子,想起来他说不出话后气愤一扔,老人在地上滚了滚,脸颊肿起。 “老爷,这指使之人就在现场!”管家瞪着眼睛怒道,手一指,“蒋老板,你认不认?” 一纸钱庄凭证被拿出来,上面清晰地记载着蒋老板的族中一侄儿的账户。 蒋老板猛然一震,死死盯着凭证上的名字,确实他侄儿的名字,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老人! 其他人纷纷看向自己,赵老板、管家、柳正平,认识的不认识的,眼神有愤怒,有惊讶。 撞入那老人冰冷无波澜的眸中,蒋老板感到巨大的恐惧向自己袭来,有一张网将他牢牢束缚住,不得呼吸,越挣越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