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离京
—— 九月下旬。 沈平承与宋端方已然“锒铛入狱”半月有余。 自杨适被砍头之后,朝堂上便没了左相,如今连右相也没了,偌大朝廷不免像一盘散沙。 屡屡有人向盛瑾请示再立双相的事情,奈何盛瑾一直以一些莫名其妙的缘由拖延,到了盛瑾离京,这件事情便一直没有办下来。 朝政一盘散沙,最开心的当属盛瑞和秦家了。 这也是盛瑾让他们放松警惕的诱饵。 按照沈平承与容纾先前的猜想,盛瑾走后,盛瑞与秦家多半会从朝政上下手,慢慢架空朝堂权势,最后再掌控大盛的权贵世家,直到成功篡夺皇位。 照着容纾与沈平承的思路,盛瑾抛出诱饵后便按照计划向官员们宣布离京。 沈平承与宋端方也被秘密带到了别处去住着—— 冷宫。 早在盛瑾登基时,便开恩放回了冷宫中先帝的妃嫔,而盛瑾的后宫又都是一些安分守己的女子,所以冷宫里已经有十年没住过人了。 为了两位爱卿能住得舒服,盛瑾特地让陶公公偷偷修缮了冷宫,还在冷宫里配备了守卫、宫人。 在与世隔绝的冷宫之中,两个大男人倒是乐得自在,每日闲来无事不是看书下棋,就是凑在一块儿说说朝堂上的八卦并吹吹牛。 宋灵犀怕他们无聊,时不时地假借见娘家人的由头宣赵望月和侄儿侄女们入宫,并带着他们去冷宫里探亲。 每每看着宋端方得意洋洋地当着他的面一手搂着赵望月,一手抱孩子,沈平承就不由得嫉妒起来。 待事情做成,他高低得一手抱容纾,一手抱恒儿给宋端方瞧瞧! —— 河州。 得到盛瑾即将到达的消息,容纾天不亮就去到河州南城门口等待接驾。 “所有人见到圣驾,给我整齐划一地跪下问安!待陛下准允平身之后,才可起身!” 众兵士齐刷刷地应和。 声响震天,气势磅礴,容纾满意地笑着。 秦永康抱着臂,朝着容纾走去,他低声道:“接驾之后,郡主是回练兵场还是陪着陛下巡游?” “有些事要和陛下商讨,便不和你们回去了,练兵场中的事情,怕是要麻烦你了。” 秦永康颔首,“分内之事。” 容纾一笑,“多谢。” 二人有说有笑,看着就是一副关系极好的模样,若是秦家和盛瑞的人在这儿,怕是会当场气疯。 …… 巳时四刻,等待许久的众人总算见到了圣驾的影子。 坐在城门脚下的容纾执剑起身,万分严肃地道:“陛下驾到!准备接驾!” 准备多时的兵卒们刷地一下起了身,人人身形魁梧高大,脸面端方正气,一看就知是精锐中的精锐。 坐在龙辇上的盛瑾微撩开轿幔,陶公公就在轿子一侧跟着。 “纾儿在前面吗?” “据消息,郡主应该是在的。” 盛瑾有些期待,“不知道她会如何款待孤。” 前方,容纾率领百余精锐走出城门,圣驾还未到达城门,便听见将士们那能够震碎天际的声音。 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” 圣驾愈发接近,盛瑾再次撩开轿幔一瞧,只见前方呜呜泱泱一片人,而为首的是穿着三品将军制式铠甲的容纾与秦永康。 “让他们平身吧!” 得令的陶公公走到圣驾最前端,高声宣道:“平身!” “谢陛下!” “你去招待陛下吧,我带兵回去。” 容纾从腰上解下一块令牌交给秦永康,她嘱咐道:“近来情势紧张,你在练兵场,这令牌便由你带着,必要时刻能够调动部分精锐。” 秦永康接过令牌,郑重道:“练兵场那儿有我在,你好好保护陛下。” 容纾应好后,便前去伴驾。 孤男寡女共处一轿难免落人话柄,于是容纾接替了陶公公的位置,走在龙辇一侧,等着盛瑾说话。 “近来还好吗?河州可有出现什么异动?”盛瑾敞开窗幔,与容纾寒暄。 “甚好,河州也没什么异样。” “沈平承和恒儿他们也很好,你不必担忧,我的人时刻保护着他们。” 听到夫君与孩子的消息,容纾生出了些许兴趣,她微微转过头,看向盛瑾,“恒儿和他爹爹待在一块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