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床异梦
在了他背上。 力道不重,这触感让他心颤。他甚至能想象夫人鞋底的是否有砂砾粘到了他的背上。 他第一次愤恨自己生得如此卑贱,无法抬头好好看看面前的贵人。 “就他吧。” 夫人竟真的选了自己,粟满激动手软脚软,差点没保持住身形。 “你以后便叫雪来。” 夫人还给自己赐了个这么好听的新名字,他现在是夫人院里的奴隶,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后便是夫人的人,属于夫人了。 雪来,雪来。。 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,只是一味地叩谢夫人。 雪来觉得这天是自己过得最好的一个生辰,十几年来没有任何一天比今天更幸福。 直到被带到休息的偏房,他都未从这幸福的余韵中缓过来。 == 用过了午膳,舒柳说是通判家大人的铭慧小姐邀她出去赏梅,还有几个富户家的小姐们请她赴初冬茶会。 方施云都让舒柳传回消息婉言拒绝了,又单独派人给铭慧传话说是过几日再去赏梅。 铭慧算得上是她的闺中密友,无他,只因铭慧亦是身份娇贵,不会在方施云面前净行那谄媚权贵之势,自己与其讲话也轻松自在。 那些茶会和赏花宴她自小到大都不知参加了多少次,大同小异,无甚乐趣。 方施云午后叫下人搬了棋盘到廊庭,一旁点上了核桃碳。 这核桃碳在一般富贵人家都是家中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使,方施云却把这东西拿到外面用,如平民百姓家的木柴火一般。 若是别人见了肯定要说她暴殄天物。 自奕了两个时辰,冬日白昼短,天色逐渐黯淡下来,下人们陆续点亮了灯烛,碳火在晨昏中闪着火星。 方施云漂亮的指头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未落,舒柳也站在一旁盯着棋盘,亦是思考着小姐的下一步棋。 裴作清见妻子正思索得认真,抬手阻止了下人,让下人不要通报自己回来了,免得打扰了夫人。 他轻轻走到方施云身后,见她身旁的碳烧得火热放下心来,最近天冷,若是她染了风寒便不好了。 裴作清站在二人身后,探出头看了一通棋局。 “这里着子如何?”他声音不大,轻柔温润,为了避免吓到妻子,更是减小了音势。 方施云才知后方站了个人。 她回过头冲着裴作清微微一笑:“子沛何时回来的?” 裴作清,字子沛。 “不久,来时便见阿妤的手停在这处了。”裴作清也朝着方施云回笑应道。 阿妤是方施云乳名,只有她的父母、乳娘、叔父叔母还有裴作清如此唤她。 方施云没有按照裴作清所指落下棋子,且让他落座陪自己继续下完这局。 “我认为这里才好。”说完,她落下了手中的黑子,是十分冒进危险的一步。 裴作清歪歪头,认为妻子下的这枚子不算好位置。 他也在背后看了有一会儿了,对此盘棋势不算陌生,拾起一枚白子选了一处落下,意欲连接,没有破坏对方的盘。 两人对弈了半个时辰,最终以裴作清落败结束。 方施云落下了决定胜负的那枚子,笑道:“子沛棋风如人,温润儒雅,可惜太过被动,不善进攻。” 裴作清微微弯起眼眸:“是阿妤弃子迷惑了我,未曾注意到阿妤的真正意图。阿妤险中求胜,子沛甘拜下风。” 方施云侧头看向院中,雪又下了起来,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在几盏石灯台的映衬下更是美丽。 “赢了子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,只当你不是故意让我就好。” 裴作清没有回应,也顺着方施云的目光望向外面,天已黑透,寒气逼人,没忍住咳了两声。 方施云看着裴作清孱弱的身形,面上不显,却在心里叹了口气。 “冬日寒冷,子沛还是随我进屋吧。” 裴作清闻言站起身握住了妻子的手,将她扶起后又松开,众多下人都在不宜太过亲密,虚扶着她往回走。 方施云也待腻了,裴作清回来了正好与他聊天解闷。 裴作清等方施云在窗边的软榻上坐定,向门外叫了一声:“焦恒!” 一衣着干练的玄袍男子应声进来,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盒子。 “大公子。” 焦恒行了一礼,双手将盒子奉上。 裴作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