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追他不放？

计律微笑解释：“之前有过几分兴趣，不过佳人无意，自当放手。”

韩子轩“嗤”了一声，讥道：“你装什么谦谦君子？”

叶司莲又瞧了瞧韩子轩的神色，然后俯身击球。

“所以，”许大少问，“是谁追着你不放？”

问题终归跳入脑中，一具再普通不过的身影随之涌现。

一张近在眼前的平凡又倔强的脸，一双照出夜空和月亮的眼睛，更有一些戏目，从掩埋在深笼里的旧园中烦人地偷跑出来。

【我没看够你就给我看吗？】

叶司莲目色一拢，收回闪动的心神，落下轻飘飘的话：“无关紧要的人罢了，不值一提。”

球杆向前击出，计算出现失误，红球停在洞口。

计律笑着弯腰瞄准一颗球，他忽然说出两个字：“10秒。”

黑球“哐啷”入洞。

一丝恼意在叶司莲眼中裂开。

计律这人简直莫名其妙！

……

“咔嗒！”

门锁转动，何铁英打开房门。

“啪嗒！”

何铁英走进屋，关上门，然后背靠上门，接着呼吸一吐肩膀一卸。

窗外灯光照进昏暗的房间，她提着两条腿走向沙发坐下，然后又侧身倒下。

窗户的影廓被斜拉在地上、墙上，装入遥远的光亮；堆在墙边的木雕，各种动物和人像，在寂静中瞧着晦暗的她。

好半天，她坐起身，站起来走到门口边，按下墙上开关。

天花板上灯亮起，瞬间吞没了地上、墙上的影和光。

她走进浴室，打开水龙头。

哗啦啦——

冷水喷洒而下，一下子淋湿她的头发和衣裳，她激灵着身体连忙躲开，头脑已被刺醒。

热水器前天就坏了，她和房东大婶约在下周二的下午维修，而今天是周日。

走出浴室，何铁英来到厨房，她拿起烧水壶放在水龙头下。

水龙头被拧开，水柱立即冲刷向壶底，水声响如潮，汹涌激荡，而后潮声渐弱，水位渐长。

一股酸痒突袭鼻腔——“啊嚏！”

汗毛推顶着衣衫布料，冷意破土，虚放的目光很快清明。

何铁英赶紧关掉水龙头，把多余的水倒进漱口杯和水瓢里，将水壶放在炉架上，然后点燃了火。

火焰一点一点温烫壶底，泡沫充盈着口腔。

何铁英刷着牙望向窗外的天空，稀星点寒，夜幕深广，她的方向，不见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