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4
br> 手心一片粘稠濡湿,一点腥甜的味道扩散开来,她看着被背包带子上那一片深色的血迹,抿了抿唇。 走出大门,乡间灰黄的小路上依稀洒落着红褐色的血迹,滴滴点点,宛如一个鲜明的方向牌,指示着虎哥的去向。 “西方。” 正好和柳绵指示离开村庄的方向相反。 郁小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听可能不是人的柳绵的“鬼话”,毕竟她说得很诚恳,看起来也比虎哥那遮遮掩掩的样子靠谱。 但此刻要是离开,她又有点不好意思。 这捡到了人家的包呢,不物归原主多不礼貌啊? 还是去看看吧……而且她长这么大,还没有人邀请她参加过婚礼呢。 顺着血迹一路向西,一座高大肃穆的祠堂逐渐展露在郁小白面前,和稍显落后的村落不同,祠堂修得非常恢弘大气。 厅堂高大敞亮,木料上等,雕梁画柱,每一处都彰显着这个家族过去的辉煌和显赫。 此刻祠堂里也很热闹,大红灯笼高高挂着,红烛燃起袅袅青烟,到处都披挂着红布,风一吹猎猎飞扬,仿佛在雀跃欢呼。 无数的人,或者说纸人正在忙忙碌碌的穿行着,他们布置着场地,将食物摆上餐桌,每个人分工明确,脸上都带着夸张的笑容。 不过也有几个格格不入的人,垮着一张脸的虎哥就是其中一位。 他坐在一个喜桌前,耳朵里塞了一小块破布,整个人如丧考妣。 那一桌并不只有他一人,还有熟悉的刘莹,被抱在怀里的小枫,甚至还有两个没见过的面孔。 一个苍白瘦弱,发色枯黄打卷的年轻男人,以及一个五大三粗,满脸横肉的男人。 年轻男人郁小白没见过,但是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,倒是很像刘莹的老公刘大富,不过也是年轻版。 这时候他虽然也是凶狠面相,但还没发福,外套下肌肉鼓鼓手臂粗壮,像个打手,一看就不太好惹。 奇怪的是,刘大富和刘莹坐得相隔挺远,一点儿眼神交流都没有,仿佛互不相识的陌生人,刘莹反而频频偷看那个年轻黄毛。 黄毛一直低着头玩手指,对外界好像毫不关心。 郁小白远远地看着,拿出那朵破碎的红花,走向这场婚宴——先把背包还给虎哥吧。 祠堂只在百步之外,郁小白走了整整五分钟,还没能走到。 而且,她总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抗拒着她向前,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她身上,撕扯着她往后退。 “奇怪。” 她停下了脚步,皱起眉头。 她已经拿到了请柬,按理来说她应该是“客人”,为什么会被拒之门外呢? 难道是因为花坏了吗? 正奇怪的时候,身后的路边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 “蛇?”郁小白一回头,下意识地一脚踩了上去。 “嘎——” 一声喑哑而粗粝的惨叫声响起,郁小白抬起腿,才发现自己踩到的不是蛇,而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纸人。 那是个男性的矮小纸人,一条腿断了,整个人看着畏畏缩缩的,他似乎极力想避开郁小白的视线,整个纸人几乎贴着地面,像条蛇一般向前游弋。 “不好意思。”郁小白放开了他,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:“请问你知道怎么去那里吗?” 她亮出自己的请柬:“我有请柬的。” 男性纸人根本不敢看向郁小白,它浑身哆嗦着,嗖的一下就要往前蹿。 “等等!”郁小白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它的后腿,只听得撕拉一声,纸人一声痛呼,竟然自断一腿,拖着本就残破的身躯火速逃走了。 “……” 郁小白拿着那条离开纸人身体后,立刻缩小成巴掌大一块的断腿,有点尬住了。 不过片刻之后,她发现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,那些牵引在她身上无形的拉扯感消失无踪。 能走了。 难道这条腿,能遮蔽她的气息? 她站在原地,思考了片刻,决定把这条断腿叠成一个千纸鹤,先揣兜里。 事到如今,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,这些灵异生物好像有点怕她,避她如洪水猛兽似的。既然如此,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婚宴场地了……得想办法混进去才行。 看着婚宴内的情景,她心生一计。 …… 喜桌上,气氛不算融洽。 四周都是忙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