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颅
:“伤口非常整齐干净,虽然划得长,也划得浅,这样就可以了。”陈大夫判断得非常准确,不让伤者多挨没必要的一针。 再上第三层伤药,包扎好,陈大夫端着伤药出去了,谭定马上围上来,问:“大夫,我女儿怎么样了啊?” 陈大夫看一眼郑焞还在,一模一样的话,再说一遍,道:“伤口非常整齐干净,虽然划得长,也划得浅。” 然后坐下来开方子,一张内服的药方,如果人没有发烧,就不需要喝,之前三种伤药,第一种不用了,另外两种按照顺序搽,前三天一天两次,后面一天一次的换药,大概七天后可以拆线。 “你们可以自己换药,或者请女医出诊。”至于他们俩,又不天天在这里,也不会去出诊,就算郑焞以公主之子的身份,这种小伤,也强不得他们。 谭定握着一张可用可不用的方子,关心之心深切,道:“就这样吗?” 陈大夫笑道:“不然,我再开一张补血的方子?” 明显是打趣,他都收笔了。 差不多这时候,谭慕妍柔弱无骨的依着田桐出来,先看到郑焞,有几分苍白的脸上显出惊喜来道:“你还在啊!” “嗯。”郑焞认真回复了她,想想又觉得他如此在外等她殷切了些,又解释道:“我找他们有事。” 谭定迎过去,低声询问女儿的伤情。 谭慕妍恹恹的道:“不至于虚脱得想睡觉,不至于疼痛得非常煎熬,二哥的事情,有结果吗?倒是心焦得很,我想出来听一听,也好分分我的神。” “妍儿。”谭诩孤独的一个人站在那里。 谭慕妍轻轻的推谭定,声音软软的,道:“爹,你去照顾二哥啊。” 失明的人,在这个即将给他下判决书的陌生环境中,会感觉到强烈的恐惧。忐忑的情绪都不是,病人在等待结果的时候,直接被恐惧笼罩,得过重病最后不治而死的谭慕妍最清楚这种感觉了。 谭定迟疑道:“那我们听了结果再走。” 谭慕妍闭眼点头表示肯定,坐在一张椅背矮矮的直棂玫瑰椅上,田桐没有坐,让女儿右边靠着他。 郑焞没有走,他似乎不急着他的事,那两个大夫,好像也不敢令他离开。 两位大夫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商量好,不过算了,陈大夫向沈大夫妥协,自己坐在侧位上,让沈大夫一个人对谭家人陈述利弊。 沈大夫当仁不让做主位,对谭定道:“首先,诊金,一千两。” 谭家人对一千两这个数字,倒吸一口凉气。这具体多大的一笔钱呢?京城人家,一对平民百姓夫妻过日子,没有田产在身没有田地的产出补贴,柴米油盐酱醋茶,开门七件事处处要花钱,节俭一些,一年花十两银子,再添置几件衣物等开销,一千两,过大几十年,一辈子就过去了。 谭定呢喃道:“这么多吗?” 沈大夫翻个白眼,解释道:“所有的费用都在这里了,后面的药钱,后期我还要出诊。” 谭定稍微缓了缓气,道:“我没有这么多的现银,我家里有田产,江南最好的水田和桑田,你如果不介意,我可以把田产抵给……” 沈大夫阻止他道:“要钱!”谁烦那么几亩地去收租。 谭定这里是动了一点小心思的,他是想,江南的好田有价无市,给对方绝对不亏,他也能省去一笔转卖折损的费用,但是见对方那么看不上眼,立刻道:“江南的田地很好卖的,你宽限我十日,我去凑钱。” 沈大夫看谭诩文质彬彬的摸样道:“治眼睛要把头发剃光哦。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,谭诩已经回答:“好。” 沈大夫这才亮出了爪牙,道:“我要在你头颅上开个洞,或许你醒不过来,就死了,或许开了瓢,眼睛还是看不见,也可以吗?” “什么?”谭定捂着谭诩的脑袋站起来道:“你们要开颅?” 沈大夫眼皮一抬道:“也只有这法子一试了,不然,你儿子就是吃下去一海子的汤药,也没有用。” 又眼皮一垂,对谭诩道:“所以你想清楚,花去那么多的银子,要吃一番大苦头,冒着死亡的风险治眼睛,也未必治的好,你还要治吗?” 谭诩双手拽着垂于腿侧的衣摆不说话。 谭慕妍从田桐身上支起身问道:“大夫,您有几成把握,我哥可以挺过来?又有几成把握,我哥可以看得见?” “这个小丫头问得好。”沈大夫残忍的回答:“我也说不准啊,还没有开过几个脑袋。” 谭定立刻对谭诩道:“诩儿,我们不治了。爹会照顾你一辈子的,还有你们兄弟几个,都是好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