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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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青迈步入门槛，轻轻搬开屏风。房中只点亮了两盏烛火，兰时一人静坐在窗边。

“阿兰，怎么了？”

烟青走上前去关切道，手搭在兰时肩上，顺便替她关上了面前的窗户，“天冷，坐在窗前手都冰凉了……是被今日爆竹声吓着了吗？”

“……烟青阿姊，我没事。”

兰时此时才意识到烟青进入房间来了，睁着眼睛有些恍惚地回应道，“就是有些困了。”

“守夜到这个点，也是该有些乏了。”

烟青刚从院中回来，语气中还带着些兴奋。听闻兰时的话也没多想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她的发髻，“阿兰，早些休息！”

“嗯。”兰时挤出一个笑容，僵硬地点着头。

烟青更衣后便吹熄了自己床头的烛灯，兰时见状，也跟着吹熄了另一盏。

房中归于黑暗，耳畔传来烟青均匀的呼吸声。

兰时虽已躺下，却没有半分睡意。

她摩挲着手中的密信，这是方才临仙楼用另外一种特殊的暗哨提醒着兰时来拿信。而这种暗哨的识别之法，临仙楼只教会了兰时一人。

信纸被攥成团，兰时看着房中黑暗中的一切，泪水悄无声息地浸湿被褥。

翌日清晨，积雪成了冰，空中是潮湿而又刺骨的冷意。

中午的餐食送入房中，兰时低着头没吃两口便放下了筷子，“我吃饱了。”

说罢，便起身向屋外走去。

“阿兰……”烟青也跟着起身。兰时从早上起来便没有说话，饭也没有吃多少。

裕芷翘从练兵场走过来，刚好看见兰时迈出府的身影。见烟青站在院中望着，便想来问问有何事。

烟青与兰时同在临仙楼三年，从未见过她这般疏离落寂。烟青喃喃自问，“难道是昨天累到了？”

“我猜……”

裕芷翘也发觉不对劲，仔细想来恍然大悟：“是因为府对面人家的那窝兔子！”

烟青疑惑：“兔子？”

裕芷翘点点头，接着道，“前段时间那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，我和兰时经常去喂喂它。可今早我发现有只小兔子死在了窝边。估计是天太冷，冻死了……小兰时看到定然伤心。”

烟青微颔首，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。

往日兰时若有什么伤心事，都会同自己讲的，现下却是这般闷闷不语。

不到一个时辰，兰时便回了房。

烟青本想再询问一番，可看到兰时飘忽的双眼，是在似乎有意避着自己。

新年都第一日，府□□同清扫一番，白天很快就过去了。

晚膳时分。

兰时看了一眼桌上的菜，再一次轻轻撂下了筷子。

烟青有些着急，可是却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兰时正欲转身，烟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，“兰时！”

“门口那窝兔子，我今天塞了好多草料给它们垫窝，肯定不会再冻着了。”

烟青试探道，“阿兰，别伤心了……再吃点？不然晚上会饿的。”

“不是的……烟青阿姊，我有点难过罢了。”

兰时低下头，嗫喏道，“府上的饭菜，我没胃口。”

半晌，兰时似乎有些失了神，“我还想再吃一次胡麻乳饼……”

见她开口，烟青歪着头耐心问道，“今天晚上？”

前些日子在南街卖胡麻乳饼的商铺早就收了摊，更何况今日是大年初一，各家各户都在休息，已入夜，又该从哪寻来胡麻乳饼呢？

兰时察觉到烟青的犹豫，似乎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没有可能实现。她随即摇摇头，“算了，烟青阿姊。我乱说的！我不想吃了，我不饿。”

“咕噜——”

虽是这样掩饰着，兰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。“我去屋外透透气！”她急忙挣脱开烟青的手，掩饰般向外走去。

兰时不过十三岁，有时耍着少女性子也正常，更何况无论何事发生，不能让她饿坏了身子。

烟青眼中一亮，转身向膳房溜去。

捣鼓了许久，烟青才从里面走出来。

她憋着笑，悄悄绕到兰时身后，将手中食物的香气扇近她的鼻间，“阿兰，你闻这是什么！”

“胡麻乳饼？！”兰时转过头，眼中闪着光。

“猜对啦！”

烟青的浑身上下沾染了柴灰和白面，举着盘子朝兰时笑得灿烂。

兰时站起身看向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