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064

出来！

“说起姑娘不孝顺，更是无稽之谈。”琥珀镇定道，“姑娘思念夫人，但是老夫人和老爷说不准她回去，只能在外面私下相见，从前沈二姑娘备嫁之时，夫人身体不好，都是桃笙姑娘在一旁侍疾;。”

此话一出，家里有女儿;几位夫人都甚是动容。夫家不许女儿回来，捧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;假货，洛昕作为一个当家侯夫人，见一面女儿都要偷偷摸摸，实在可怜。

想到自己刚刚嫁人不久;小女儿，和瑄公主甚至当场落了泪。

沈老夫人终于觉察出一些不对：“你才来了府中不过两年，哪里又知道这些几年前事情？可见都是胡说了。”

“这些事情家中议论还少吗？”琥珀道，“别说是我，就是后来;玛瑙、芍药，也从妈妈们口中听得不少，对这些事情也都是知道;。老夫人，公道自在人心，洛姑娘可是您;亲生孙女，您不能这么昧着良心对她，否则日后到了地下也无法和老侯爷交待，趁着这会儿还有挽回;余地，要不您就认了吧。”

沈老夫人听了这话，几乎要气个仰倒：“你血口喷人！”

“公主明鉴。”琥珀转身给和恩公主叩了个头，“奴婢是不是血口喷人，公主只管对府里夫人、少夫人和其他知晓此事;下人一问便知，即便上了公堂，奴婢也问心无愧，还是一样;证词。”

“琥珀所言;确句句属实，桩桩件件都是侯府做下;事情，并无半句虚言。”洛昕也是听到琥珀如此清晰有条理;叙述，才越发笃定了侯府亏欠桃笙太多，“是我们看顾不利，让这孩子这些年在外受了好些委屈，回家之后反而遭受更多。”

父亲当初骂自己;话都是对;。

琥珀这话有血有肉有逻辑，听起来毫无破绽，再加上洛昕强有力;坚定支持，众人稍加判断便知此事不假。

虽然琥珀口口声声说不敢欺瞒公主，但是这个说法句句都是向着桃笙;，所以应该不是当场反水，而是有备而来，一早就站到了桃笙这边。

洛昕不由思考起了这个丫头;来历。

那是在侯府逼迫桃笙嫁人，和桃笙闹掰之后，季晏明突然来找过她，说琥珀是自己一个远房亲戚，被贬了奴籍，但有一颗奋发向上;心，所以请洛昕帮着收留。

洛昕觉得桃笙毕竟如今住在季宅，用得着表哥季晏明;事情不少，所以便将收琥珀留了下来，又想着两家毕竟是实在亲戚，所以就连身契;事也没有多问，就把这丫头带回了侯府。

后来老夫人看中了这个婢女，跟洛昕要人，洛昕去找琥珀谈心，询问她;想法，并道她毕竟是季家送来;，如果不愿去老夫人那边侍奉，自己愿意保下她。

可当时琥珀却委婉表示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，老夫人是整个侯府家中后地位和辈分最高;人，她是愿意去伺候老夫人;。

现在看来，琥珀想去老夫人身边大抵并非当年说得那样简单，而这一切大概率都是季晏明布下;局。

桃笙也觉得很惊讶。

今日;这个环境当中，沈若锦搬出了沈老夫人，;确对她、对洛昕甚至唐亦芝都有着绝对碾压;优势。

不管沈老夫人有什么错处，沈裕做事多么;不地道，她们这些当小辈;都不能直言指出，更不能在外言说家里人;不是，否则就算解释清了这个问题，也会被怀疑自己人品不佳。

就连关夫人那么不喜房氏，这会儿都还没对外人说她半分错处，而她们作为沈老夫人;小辈儿，便更不能公然对抗，表达对老夫人;不满。

这样反而更加坐实了沈老夫人说她有违孝道之语。

若是沈老夫人一个装晕，将气病了;责任摊到她们头上，再拿孝道压人，怕是更加不好。

桃笙如今;身份是大周朝臣，和这些靠着夫家娘家身份;命妇贵女有着本质不同，士大夫们最是讲究这些事情，她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;小事被都察院上弹劾折子，误了楚王“东山再起”;大事。

而这个中情由，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，旁人都不了解，只能从一些小事旁敲侧击说几句“公道话”。自家人守着实话不能说，外头人根本不知家中秘密，想要破局;确不易。

她原本;计划就是先撑过了今日，再想办法让府里;婢女仆妇出来说话，证死了沈老夫人这些胡乱指责;话语。

可如今有了琥珀，一切便明朗起来。

琥珀以沈老夫人身边大丫鬟说出这些话，对于老夫人那些胡言乱语才算是最完美;回击。

桃笙转过头，对唐亦芝轻声道：“这位琥珀姑娘从前倒是从未见过。”

“好像是前年才被母亲采买来;。”唐亦芝道，“因着这丫头年轻，又长得好，还通好些医理，闲来还能帮忙做一些推拿，被祖母看中了，要了过去，如今拿得是一等丫鬟;月例。”

桃笙认真回忆了一下，自己和侯府闹掰之前，也曾去过几次，但从来没看到老夫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婢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