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第78章

乡试搜查严格, 但基本形式上和院试一样。 考试只能带一床褥子，携竹篮装笔墨砚台，纸张由贡院发放。 搜查;差役由二变为四, 八只眼睛查检。 这个时节衣裳穿;虽是单薄，但为了防止夹带，还需进室中褪下衣裳一一检查，衣裤一应都只能是单层。 室内一群书生宽衣解带, 场面多少有点壮观。不过好在都是读书文明人, 都懂得非礼勿视;道理。 一应检查完进贡院，杜衡领到了个“洪”字号牌，府城;贡院是按照《千字文》上;字列排序, “天地玄黄, 宇宙洪荒……”, 也就是说杜衡;号房距离正门较近。 同秦之枫挥手道别后，他信步寻到自己;号房，正要进去, 抬头竟然看见了一座矗立在院中;高楼，再瞧，贡院里竟然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座。 上头有人立着, 巡视着贡院里考生;一举一动, 是做监察;瞭望楼。 虽是并没有什么不端正;小心思，但是这般高处时时有一双眼睛盯着, 也怪叫人后背生凉。 杜衡踏进了号房, 到底是府城, 虽号房规制一样, 但这头;贡院不管是外观还是内设都比县城;要美观一些, 至少未有漏雨墙角长苔藓生霉;迹象。 先时听闻穆惕说齐开胜重视科考, 进了贡院确是可见一斑。 八月九日才正式开考，今日可以提前熟悉一下环境。 不过能熟悉;也不过就考试这一间号房，进了贡院便不可随意走动，也不能高声喧哗。 虽人性化一些;是茅房在巷尾，不必在号房之中解决忍受异味，但想出门如厕，还得先报告，这才有人看守着一道行至茅房门口，且还不得多做耽搁。 不过杜衡觉得这已经比院试好了，至少在号房里坐;手脚酸麻;时候能接着上茅房松快一下手脚，呼口鲜气儿。 八月夜里不凉，杜衡把褥子垫在床板上，上头盖一件外衣，一夜也就这么去了。 翌日天微微亮，不过卯时末;模样，响起了梆子声，随后一阵响动，书生接连起身来。 先有房官依次发放纸张。 纸张发毕后，头场;经义考试开始。 天虽已明亮，但背光一带;号房昏暗，有书生点起了蜡烛。 杜衡这头条件好一点还算亮堂，但号房;床板局促，躺在上头一夜睡不舒展，起来之时肩腿酸痛。 其实不单是他，许多考生因为条件简陋，又忧心考试，一夜几乎都没如何入睡，今早起身双目浮肿浑身不适。 不过录下考题时，心思也全数不在自己身上，尽心于钻研题目。 杜衡真正下场考试;次数不如那些反复下场;考生多，但一路考上来林林总总;也进行了上十回考试。 一应是先做草稿，再誊文章。 草稿上先行想出考题是出自何篇文章，再思其所意，破题以后结合自身观点看法洋洋洒洒落下文章一篇。 虽万变不离其宗，但比之先时;考试，杜衡也明显;感觉到了乡试题目比之以往是更上一层楼。 好在是向夫子时有提点着学生练乡试题目，且又编做收纳了近五场乡试考题以及前三名优异考卷;文章做册子，细细;注释了绝佳之句、文思妙想云云。 杜衡拿了册子拟看学习了前三场考试，摸了摸套路，余下;两场先不看优秀考卷而先进行模考。 文章拟好后端于夫子评断，夫子捋了捋胡子，留了一句尚可。 乡试日落之时缴卷，卷子缴纳以后出考场，下一场考试在十二一日，但也需得提前一日进场，也就是说可以在外头休整两天。 杜衡离大门近，出了考场便在一角上等着秦之枫。 陆续有考生携着物品出门来，神色颇有些倦怠，像是干了一日重活儿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。 也有当是考;不错;，出门便急不可耐;说起考题和自己;破题思路来。 这些倒也都是考毕后一贯;模样。 “杜衡。” 秦之枫出贡院看见等在一头;人，连忙提抱着东西朝人跑过去。 家里;马夫过来，把两人考试;东西都接下。 两人上了马车，都有点尴尬;可以闻到彼此身上;汗味，八月天气热，在号房那龟壳一般;小室里憋着，身上难免起汗，又不得沐浴。 读书人爱干净，简直是煎熬。 “堂兄有乡试经验，觉之此次乡试题目如何？” “出题之人结合时世，边关战乱，考问军策。往年不曾考校，怕是今年不少考生又得栽跟头。” 杜衡应声，他做过前几场乡试;考题，确实军策一类;题目考;极少，处在太平之年又远离边关;考生，自然对军策不够深刻，下笔也干巴。 不过这也并不是难在一人身上，看考生出场反应，大抵也都惴惴。 两人也没有仔细谈题目;事情，这不过是头场考试，不可因为第一场而把信心消磨，如此后头两场考试会更难。 相携回去沐浴了一番，好好休息了一场，养回精气神以备后两场。 十一一日到贡院之时下起了一场小雨，天色不佳，入夜雨更大了些，带着夏雨;急促，噼里啪啦;咂在屋顶上。 杜衡曲着腿躺在衣服做枕头;硬木板床上，感慨这条件恶劣得还不如当年小满带他回家睡;床好。 薄薄;瓦片盖在距离自己极近;头顶上，吵也就罢了，他都有些担心密集;雨点子砸破了瓦片摔在他脸上。 杜衡艰难;翻了个身，侧着身子睡。 翌日发放考纸时，纸张都微微有些湿润了，杜衡怕笔记晕开，留了两张纸做草稿，拿了一张叠好贴放在自己中衣外头一层;胸膛前，借着温热;体温想把纸给烘干些。 答题之间，他屡屡听见咳嗽声，昨日一夜;雨看来是把情绪本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