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六章 开始
范特斯,跑吧,范特斯。
不跑是没有机会的。
范特斯指明白自己能够逃离,全是靠其他几位前辈的努力,或者说其他几位前辈宁可付出生命,也要给他创造的机会。
这不是危言耸听,也不是他故意夸大,他知道自己的逃离一定会触怒那个少女。而那少女刚才展现的强大实力,足以证明他能够杀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。
但是他更知道的是,如果他不逃离这里,如果他没有挣脱少女的束缚,那么所有人的努力都将化为灰烬。
北地的森林相比于北地的冰原而言似乎更加宜居一些,但那是相对于完全荒无人烟的冰原而言。当然对于范特斯这个曾经的北地蛮族而言,只是北地森林的话,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如履平地的离开这里。
但问题就在于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前辈都为他拖延多长的时间。可以说他很明白,只要是那个少女追上了自己,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所以他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在自己被少女追上之前,那四位前辈能拖延更长的时间。
奔跑的过程中,范特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他似乎想到了那片冰原,想到了那片山地,还有那无穷无尽的雪,潜伏在雪中的雪兽。
生下来开始他就一直被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要求一定要跑,快跑。在北地里跑的快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则。
但是在那场屠杀之中,只有自己跑了出来,不是因为自己跑的有多快,而是母亲和父亲选择了跑的慢一些。
范特斯依旧保持着沉寂,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情绪,他死死的盯着远方的那座高塔,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跑到高塔之下找到勇者,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勇者。
好吧,不停的跑吧。
范特斯依旧记得那场屠杀,那场神明发起的屠杀。虽然说当时主导着一切的似乎是银爵,但范特斯一直都清楚的记得那个恐怖银色的巨人的身影。
这段路程对于范特斯来讲甚至不会让他感到疲惫,他不停的跑,用尽一切的方式去跑,只想要在一切终结之前的多跑一段距离。
过了几分钟他并不知道,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,他没有回过头,他也不敢回头,谁知道那恐怖的少女力量有多么诡谲。
「差点啊。」
突然,范特斯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,整个人的神经被牢牢盯死在了原地,他的手脚变得无力,大脑变得恍惚,他瘫倒在地,一动不动。
她来了。
情绪教会的教宗,安雅,她来了。
哎。
范特斯少见的感到了一阵遗憾,他觉得自己好像离那座高塔很近了,近到只需要大声的喊一句勇者,就能听到他的声音。
范特斯感到了绝望,这个北地的蛮族从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。但是那种遗憾又掺杂在他的心里,让他感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
啊,失败了。
抬起头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个少女的神色,纯白色的少女静静的看着她,眼中没有怒火与鄙夷,只有完全的淡漠。
「能够完全压抑自己的感情吗」
俯视着地上,无法动弹的被剥夺了一切力量的范特斯,少女用这淡漠与无情的语气,却说出了疑惑与惊讶。
「可惜如果放在平常的话,我会好好和你研究一下这是怎么回事,但是现在」
咚
心脏突然传来的剧痛,让范特斯面色狰狞。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脏,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,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。
是遗憾吗他想我是在遗憾自己没有做到吗
应该是痛苦。
破碎的声音响起,这个曾经被人们当做是野蛮人的少年,就这么躺在了地上,失去了生息。
这一次少女睁开的眼王,而是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范特斯的尸体。片刻后安雅离开了这里,回到了北部森林。
树上的乌鸦鸣叫着,很烦人,很嘈杂,呜呜渣渣的,令人心烦。
树林中悉悉簌簌的声音不再响起,有些是爬行动物发出的声音,有些是被猎杀的动物发出的声音。
那具尸体就这么,平趴在地面上,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流出,仿佛五脏六腑被人挤爆一般。
很痛。
范特斯缓缓睁开眼,他觉得很痛。
心脏被捏碎一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,血液流通到血管的外壁那种诡异的感觉,让范特斯有些不适。
北地人就是这样,他们的命很难被收走。或者说少女又一次犯下的错误。
假死,北地人必修的技能之一。可以说一个本地人他或许跑的没有那么快,但假死他一定会。
口中的鲜血不停的蔓延,范特斯知道哪怕自己一时使用了假死,欺骗了安雅,但是自己的死亡也是无法推迟的。他只是一个普通人,最多是比别的普通人坚强一点